53.
李熏然现在还能想起那天凌远哭的场景，这实在是太奇怪了，那个意气风发的凌院长在他面前哭了。他们两个人认识的这段时间里，对方简直定义了什么叫做“稳重自持”。
而现在他就这么安静的坐在他面前，李熏然能清晰地看见大颗大颗地眼泪顺着脸颊滑下，但凌远却一点声音都未发出。
他想说些什么，但终究没张口，他就这么忐忑不安地坐着，看着他安静地落泪，终究还是没忍住，上前抱住了对方。
54.
临近年关，无论是李熏然还是凌远都忙了起来，忙忙碌碌的两人整整两周都没有见面，偶尔靠着电话和短信联系，那一天的事两个人都默契的不再提起。一转眼都已经是小年了。
李熏然从车里出来，缩着脖子往便利店跑。外面细细地下着雪珠子，灌到衣服里的全化了，落在外套上的也都是湿乎乎的一片。
买了热饮和便当，还没出门，就看到熟悉的身影。
“凌远！”凌远见他似乎并不吃惊，冲他挥了挥手。
“好巧，也是买晚饭？”说实话李熏然有些奇怪，这边离他的小区很近，所以他算是常客，但是无论是离凌远的医院还是家都不近，怎么也想不出他特意绕过来的原因，除非是为了自己。
凌远只是顺手从柜台边拿了盒口香糖，就跟着出来了。
两人并肩站在屋檐下，凌远先出声打破了沉默，“没吃晚饭的话，一起吧？”李熏然把手里的便当挥了挥，“那这个?要不去我家？”
最后还是没一起吃上饭，凌远接到医院一通紧急电话先离开了。
吃着便当，李熏然想起凌远听到他邀请后一脸惊喜的模样，下次再约他一起吧。
55.
还没等到下次见面，李熏然就先一步见到人了。就在自己的家里，他看到了凌远。
李熏然在睡梦中醒来，感觉到身体的异样，他一翻身就从床上摔了下来。是他的房间。他不由庆幸自己没有裸睡的习惯，他听到客厅那边有声响，便推门去看，屋子里和原来没什么区别，除了听到响声出来张望、穿着围裙的凌远。
“熏然？你不是上班去了……啊……是另一个？”凌远看着穿着棉布裤子光着脚的李熏然，“拖鞋在门口，还是原来的位置。”
李熏然还处于惊愕的状态没回过神来，“你在这儿干嘛？”
“准备午餐。”
“我知道你在准备午餐，可是这不是我家吗？”
“这是你家。然后今天是周末，熏然临时警局有事出去了，所以我帮忙做午饭。”
“……”虽然见过两人亲密地温存，但是这太诡异了，“你不惊讶我在这儿？”
“我不是第一次见你了，或者说遇到这种情况。在一个大雪天你从我面前消失了，不知道你经历过没。”凌远的表情带着一丝兴味，显然对他来说那段回忆很有趣。
好吧，就是他，自己在他面前消失了，显然，对方确实百毒不侵了。李熏然忍住自己想要扶额的冲动，“我可能还要再打扰一下，不过应该不会太久。”大概。
李熏然坐在餐桌前看凌远在那边忙活，“需要我帮忙吗？”并不是真心实意地问道。
凌远很体谅地冲他说，“不用了，我这边很快就好了。要是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去楼下买点啤酒。”
他当然不介意，甚至是带着感恩的，李熏然就往楼下跑去了，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一个和李熏然有着“亲密关系”的凌远相处。
虽然没带钱，但他还是成功的把酒带回来了，并且消磨了足够多的饭前时间，然后他在看到了另一个李熏然，他考虑着该怎么和对方打招呼，他就感觉到身体发热，“看样子，旅行又该结束了。”
56.
赶着除夕前李熏然想着一定要见上一面，所以一下班直接将车一路开到了医院，凌远已经准时在停车场等他了。
他直接上了凌远的车，刚系好安全带，凌远就踩下了油门“想吃什么？”
“这天气的话，肯定是火锅啊。”
凌远皱了皱眉，也没说什么，“那就吃火锅吧。”
“最近很忙吧。我们警局里是忙的一锅粥，我前几天还被隔壁小队借去帮忙，简直就是活苦力……”
凌远在一边听着，也不插话，只是偶尔应一声，嘴角却一直带着笑。
“对了，过年你准备怎么过啊？”
李熏然想着对方现在应该是孤身一人，不免觉得有些担心。
“可能帮忙值班吧。”
“大过年的还值班啊。”
“总要有人值班的。”
李熏然撇撇嘴，却也无可反驳，自己去年还是在警局值班度过的，不过李妈妈带了很多菜去警局看他，便宜了其他两个值班的同事。
李熏然看着凌远的侧脸，这个人长得是真的好，他活了二十几年，年轻帅气的见了不少，但像这样仿佛把沉着可靠刻在了脸上一般的可不多，看着这张脸仿佛就安心了。
“上次的事……”李熏然还没说出口自己倒是先尴尬起来了，一想到凌远的哭脸，他就忍不住心虚起来。
他看着面前的凌远，还有那个不知道是多久之后的凌远，和面前这张一样的脸。但是那张脸比现在更安心，眼神也更温柔，是因为自己吗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