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.十年苍茫（下）
上海 冬
“明楼！”
“走慢点。”明楼看着从楼上噔噔噔跑得飞快的阿诚，快步上前把他抱了个满怀。
回到这个家是去年春天的事了，在基地里面呆了半年多便起身回了上海，坐飞机坐车都全程窝在明楼怀里的阿诚一直保持着安静的姿态。
离开基地的时候这个还尚且不能直立行走，也不会说话，可今年春天的时候，之前的训练结果突然显现出来了，能够慢慢地走了，像个学会走路的幼儿，一刻也停不下来，新鲜地用自己的脚踩遍了整个宅子。
然后，冬天刚刚到的时候，某个清晨，明楼听到耳边有轻轻地说话声，“明楼，明楼。”不太清晰地咬字，但很明显是自己的名字，明楼睁开眼看到自己的小兽趴在自己身上，脑袋凑在自己耳边。
“阿诚！”明楼一下子坐了起来，险些把阿诚掀翻。
阿诚坐在床脚歪头看着明楼，“阿诚？”
明楼一下子搂住了眼前的孩子，像是根本没察觉到被子外一月的寒意。
明楼很快收拾完，穿好衣服就抱着阿诚来到餐厅，还在用餐的大姐看着他摇摇头。“明楼，你怎么才下来，阿诚都急了，不吃饭，非上去喊你。”
“大姐，我和你说，阿诚他啊！”转头看了眼阿诚，指了指自己，“阿诚，我是谁？”
阿诚茫然地看了看他，明楼又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脸，阿诚脸上露出了笑意，“明楼。”
大姐惊喜地看了阿诚，又朝明楼笑了起来，“啊呀，我家阿诚开口说话啦！”大姐高兴地有些不知所措，她站了起来，筷子都忘了放好，在餐桌边踱步，“我们得庆祝一下，对，庆祝一下！”
“正好明台这两天也快回来了，到时候一起。”
“对对对，一起。不过，他怎么叫你名字啊？”
明楼想了想，把怀里的阿诚放到餐桌边，指了指明镜，“她是谁？”
阿诚看了明镜，又回头看明楼，想了想回答道，“大姐。”
“这样啊，难怪了。”明镜忍不住笑意，看着明楼脸上的笑容，再看着茫然地看着他们的阿诚，觉得这日子终于要好起来了。
明台回到上海的时候，离过年还有一周的时间，裹了裹身上的大衣，十六岁的小少年没有看到来接机的人。当他独自回到家的时候，看着大门紧闭的明宅，他意识到没有惊喜，自己的大哥大姐都忘记自己今天回家了。
而与此同时，明家姐弟正带着自家新上任的最小的弟弟，明诚，采购冬衣。虽然明楼一再坚持不需要大姐亲自购置，但是沉浸在喜悦中的明镜显然不会听从自己弟弟无用的劝阻。
明台在反复拨打兄姐电话却无人接听后表示，自己失宠了。
完成采购的明氏姐弟在餐厅享用了晚餐，明楼小心的为阿诚布菜，三个人都十分愉快，明镜脑中有一瞬间闪过，好像忘记了什么事，但很快一闪而逝。
仍旧被关在门口的小少爷表示，大哥大姐你们什么时候回来？
当然，当天晚上明台小少爷得到了姐姐真切的慰问，并重新拿到了六岁以后再也没有的权利，和姐姐睡一晚，小少爷表示，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们了。
秋天到的时候，阿诚到了要上小学的年纪了，他不说话的时候已经看不出和同龄小朋友的区别了。同年秋天发生一件影响巨大的国宝走私案，政界要人汪芙蕖有参与其中，被革职审问，自缢于牢中。
也是在这一年明楼决定带阿诚去法国。
“大姐，现在一切尘埃落定，我想去法国念经济。”
这也是明镜的愿望，现在大仇得报，明镜自是希望自己的弟弟能够重返校园，继续深造，能够继承明家家业。
隔年夏天，两人行囊轻简，飞往法国巴黎了。
一晃数年，明楼看着自己身边认真画画的阿诚，觉得时间飞逝，那个缠在他脚边，被他抱在怀里的孩子已成长成一个少年。十四岁的阿诚，身型细长，明楼一直觉得他还是一匹狼，无论他吃多少，似乎都不会胖，就好像没人见过肥胖的狼。
察觉到明楼看他，阿诚转头，朝他咧嘴笑了。
“你画的什么？”
“你觉得呢？”
“湖畔胖，树林边，这是我们的家园。”
又一个十年结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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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久没更，抱歉，真的是无论是身体还是工作原因都造成没有时间码字。
这次的文风有点收不回来，好久没写就手生了。
解释几点：
①阿诚叫大哥明楼是因为没人教他，他跟着大姐自己学的，因为明镜一直叫大哥明楼，所以阿诚就跟着叫明楼了。
②汪芙蕖的事情前文有简单提过，因为太早之前了我觉得你们都忘了，具体的过程在文中还会有出现的。
③十年苍茫其实是大哥的三个十年，分别是他的三个不同的人生阶段，其实我觉得原著里明楼的人生其实也是类似的，十岁前的无邪童年，二十岁前青春恋爱家族之间的挣扎，三十岁前的国家大义，三十岁之后则是把战场换到国内，仍旧是苦与痛，血与泪。还好还有家人，还好还有信念。
谢谢你们看文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