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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楼诚]薄暮

沪某普通小区里的老头老太太们最近心情有点激动,小区十四号二楼搬来了一户人家是俩老头,都是从国外回来的。

这可不得了了,张家老太太自诩跟着女儿出过几趟国,和边上的人说起来那可真是天花乱坠,国外是哪哪儿都好啊。那街道是怎么的干净,到处都是洋人在叽里呱啦的说话,那一个个高鼻子绿眼睛的,就是吃的不好,张家老太太撇撇嘴,还不如自己在家煮完挂面,放二钱猪油,打个荷包蛋,那才香呢。那些洋人吃的盘子只有这么小,正比划着,就看到十四号出来俩人。

“唉唉唉,是不是,是不是啊?”陈老太太怒了努嘴,眼神一直往门口撇。

那也是俩老头,个头都挺高,一个胖一些的,脸颊圆润,气色红润,一头的银发打理得整整齐齐,穿着浅色的厚针织,手里拄着根梨花木的拐杖,边上那个瘦瘦的,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颇为英俊,俩老头并肩走过来,看到他们笑呵呵地打声招呼,“哎哟,赶巧了,大家在这儿聊着呢。”那胖老头一笑,那方正的面孔一下子更和气了,“我是明楼,这是我胞弟阿诚。”

好了,这下子嘛,小区里又多了个明老头和诚老头。

这明老头喜欢下棋,也不爱去棋牌室,就在避风的楼前摆上棋盘,就可以和小区里其他老头下上一下午,随身带的收音机里就放段京剧。

诚老头不爱下棋,就在边上看着,偶尔戴了老花镜坐在边上摆弄点小玩意儿打发时间,这时候边上的老太太们看了,又吃惊了,“老诚啊,你这手指可真长啊。”“我这就没见过这么长的指头。”“一看就是个读书人。”“你在国外都做什么啊?”

阿诚听她们在耳边叽叽喳喳觉得有些吵,不过还是好脾气地笑笑,他以前就不爱发火,年纪大了,越发不乐意在种事上费神了,“我在大学里做老师。”转头看了眼还在和人认真厮杀的明楼。

几个老太太听了,又是一阵夸,“在大学里做老师啊,那真是了不得,正真的文化人呐。”
明诚笑笑全当谢谢他们了。

“你们兄弟俩真是本事,那怎么回来了?”

“这不退休了,我们俩都算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,后来出了国就在没机会回来了,现在老了,就想着回来,到底还是国内好。”

几个老太太一听,更高兴了,又开始说政策说福利,说着说着就开始骂哪个当官的又贪污,明诚见他们不再理他,低头继续摆弄手里的小物件。

回来真真是好的。

刚到巴黎的事候,上头都已经安排好了,房子什么的都准备了,明楼就想着大姐终究希望他留在学校里做老师搞学术,这回倒是能如愿了。阿诚是个不得闲的,背了画架去街头画画,还跑去明楼的学校进修美术,明楼看他拿着雕刻刀雕塑,手指骨节纤细线条硬朗,执着那雕刻刀倒是好看,比雕出来的的那些都要好看。后来这双手做起羹汤来,更是栓了明楼一辈子。

年纪越大了,越是念着国内了,想着留着国内的胞弟,想着去姐姐的坟上看看,甚至只是想念着上海,仅仅是想要回去看看,看看这太平盛世。

现在回来了,觉得这日子真好啊。明楼倒是不怎么唱戏了,倒是阿诚年纪越大越爱折腾,按明楼说的话,他是年轻时候拘谨着,年岁越大越放的开了。四十几岁的时候还跑去学了吉他和小提琴,这会回来,却只带了一把二胡,还是原先的那把。阿诚拉二胡的手又稳,一段下西歧拉的是余音绕梁,这首歌还是和一个和他一起学画画的香港人学的,那个人会唱,阿诚听了几遍自己琢磨着把曲子谱了出来,改成了二胡的谱子,“烽烟何日靖,待把敌人尽扫清,卿你奋起请缨,粉骨亡身亦最应……”明楼跟着和着调子用着不怎么准确的粤语唱,“他日沙场战死,自育无上光荣……”有时也拉些旖旎的情歌老调,明楼总嫌阿诚恶趣味,却仍旧细细听着。

午后,明楼躺在摇椅上晒太阳,阿诚在他身边侍弄阳台上那两株兰草。

“大哥,你看这花种了这么久了也不见开啊。”

“植物呢和人是一样的,有些开慧的晚些,你只要好好侍弄着,就会厚积薄发。”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阿诚。

阿诚被他逗得一乐,“好好好。”

明楼抬头看那明晃晃的天空,“今儿阳光正好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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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有人算年龄发现有问题的不要惊讶,我就是要让他们两个老妖怪在新中国的上海,活在阳光下(任性脸)。

里面那首粤语歌是原著里出现过的当时看了觉得也别心酸,我一直希望能再出现一次,希望它再次出现时能够在一个好的结局里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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